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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2·极冰幽

Episode 2·极冰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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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家,远远地站在桥边的石块上眺望极冰本家黛蓝色屋顶砖瓦时,银都有一种陌生感。事实上,从小到现在,银也不敢保证自己曾逛过本家的每一处地方。围墙里面的建筑实在是太多了,它们毫无规律地相互堆叠穿插在一起,或许只有长年巡哨的护卫们能够弄清每一条道路的通向吧。当然,少年对这个家的生疏,还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来自里面的族人们。因为异姓身份的关系以及所属家派的关系,少年也不可能随意地进出家里的部分地方。

不过,影咲银也根本不需要走遍本家的每一处,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喜欢到处探险小孩子了,现在的他变得安分甚至自卑,就算是作为长期雇佣佣人他也不愿意去接与极冰幽关系太远的那些族人的活儿。在他的眼中,真正的家其实只不过是围墙里西边的以极冰幽的房屋为主这几栋建筑而已。

经过中庭的时候,影咲银看到了三五成群的族人们议论纷纷的样子,还经常从他们那里听到“族长”“袭击”“暴风雨”等词汇,这让少年更加担心起来。

来到极冰幽住宅的家门口时,银遇到了一个身着西装的白发老头,老爷爷的名字叫末下,是极冰幽家雇佣的管家。末管家好像已经在站了很久,他就像站岗的哨兵一样站在家门口,像是在守着门口,又像是在等人。

“哟,小银,放学了?”

“嗯,”银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现在还没到扫除的时间吧,那我先回房间……”

“哦等等。”末下伸出手放在少年的肩上。

“末管家有什么事吗?”

“我才想这样问你呢,小银,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你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吗?”

影咲银知道自己不老实回答肯定是逃不出这个老人的手掌的,只好叹口气说——

“我看到大家都在议论小幽,我也有些担心她……”

“哦,关于幽主人,”末管家加重了抓住少年肩膀的力度,“我已经得到情报了。”

“怎样?小幽没事吧?!”

末管家沉默了一会儿,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很不幸,祭祀队伍……以幽主人为首的五十人祭祀队伍……全灭了。”

“……”

“但是,还没有发现幽主人的尸体,所以还有希望……”

影咲银没说什么了,他用手弹开管家的手,一个人去储物楼取卫生用具了,他不打算跑出家像只苍蝇般到处乱窜,他不认为那样就能遇到幽,他只想找个房间的角落,一个人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冷静一会儿。

默默地扫了一会地,银坐在主宅后门的门口,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或许他不应该还没听完就从管家那逃走,可是一听到“全灭”“幽主人的尸体”这些,少年有种本能的排斥,他真的不敢再听下去了。

“小幽姐,请一定要平安回家啊……”——少年又一次地这样轻声祈祷了。

“影咲,影咲哥?你没事吧?”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孩,她蹲下来放低身子想努力去看少年埋在头发阴影中的表情,但她这样做只会让少年更强清楚地看见她锁骨下女仆衬衫里的线条。少年早已不止一次从这个没有自觉的少女那“不小心地”窥见内衣内裤什么的了,毕竟他和这个可爱的女孩总是在一起工作——因为她是末下老爷爷的孙女,所以她和银一样是长期住在这里的雇佣工。

银没有抬头去看对方的脸,仅从声音和其他辅助信息就知道了对方是谁——

“是末岺……吗?”

“嗯,是我!今天你来得真早呢!”

“……哦。”

“如果是想要迎接幽主人的话,为什么不从前门开始打扫呢?”

“……”

看来末岺应该还不知道……不,银摇摇头,其实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为何,总有种感觉小幽会从后门回来呢。”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把这条过道打扫得更干净一些吧。”

“好啊。”

“嗯,那我去提桶水来。”

说完,末岺站起身来,小跑着离开了。

“……”

在对末岺说“总感觉小幽会从后门回来”时,少年好像真的有这种预感,这很可能只是他的幻想,因为他现在很想见到极冰幽,坐在台阶上看着外面的被风吹动的一草一木时,银总感觉幽可能就躲在那些植物的后面……

然而,在这样的心境下,少年真的看见了一个突然出现门外泥泞土地上的少女——

少女穿着极冰族举行仪式时才穿的古式素白色长裙,披散着银色的长发,她那如白玉一般的皮肤就算是在昏暗的乌云下也好像能发光,她用蓝色的双眼注视着银,而少年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胸口的血迹……

……没有错,有着即使衣服破烂不堪也无法隐藏住的超凡美貌和高贵气质,这个人就是——

“小幽姐!”

少年冲了出去,打算去扶住受伤血流不止的少女,不过少女没有银想象中的那么虚弱,倒不如说她站得很稳,好像完全没有大碍的样子——

“银,”极冰幽对少年微微一笑,然后用命令地口吻极其严肃地说,“……接下来,按我说的做就好,不要问任何多余的问题,我之后自会作解释、听懂了么?”

影咲银一个劲地点头,对他而言,就算有一万个想问得不得了的问题,比起见到活着的极冰幽来说都不值一提。少年现在的心情就像在组装心爱的模型玩具一样,害怕万一要是哪个步骤没有做好,整个玩具就会坏掉。所以他发誓会照着极冰幽所说的去做。

极冰幽说:“先帮我处理下伤口,然后不要留下血迹地抱我回我的房间,整个过程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了解!”

就在抱着幽快要进后门的时候,门里面过道传来了末岺的声音——

“影咲哥?你在吗?”

影咲吓了一跳,他都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少年先小心地把幽放下来,让她暂时坐在门外的石阶上,然后一个人走进去——

“哦,影咲哥,外面那么泥泞,你出去做什么的啊?”

末岺正提着一桶水,有些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不要过来了!!”

“诶?!”

“末岺,门外有非常危险的东西!!你最好别走过来了!要是你看见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

“……究竟是什么的东西啊?”

“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人的说法么?按我说的做吧,闭上眼睛!然后数到一百!”

“唔,那影咲哥你看到了吗?你不会害怕吗?”末岺虽然没有再往前走,但还是有些猜疑,当然她也不打算闭上眼睛,“影咲哥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绝对不是恶作剧,唔,总之就是……就是”少年飞快地转着脑袋,“总之就是女孩子绝对不能看的东西!!”

“……如果是**什么的话我可不会介意哦,毕竟我的工作也有帮人洗澡的,呐,别闹了好么,我过来了哟。”

“不行!”少年伸出手摆出了拒绝的姿势,“你,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我就脱光了袭击你!”

“……没关系哦,”末岺嘿嘿笑着说,“影咲哥的**我也不是一两次看见了,而且,影咲哥居、居然说要袭击我……我好开心。”

虽然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但少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绝对不能让末岺发现幽。虽然按照正常的逻辑,如果身为族长的幽负伤出现在自家后院,那么立刻通知众人并尽快治疗她才是少年应该做的,不过,幽既然用严肃的口吻对自己下了命令,少年还是决定按照幽说的去做。

可问题是,眼前的这个女仆意外的难以对付,原以为提到一些羞耻的话题会让她害怕,没想到她完全不介意,那么这个女仆到底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呢?

“呐,末岺,你老实告诉我,你害怕什么东西呢?”

“嗯?影咲哥不玩恶作剧啦?……害怕的东西啊,告诉你无妨,当然是蟑螂啦!唔,一提到这个不吉利的名字我都禁不住浑身颤抖呢。”

“让我很抱歉地告诉你吧,”银故意朝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描写模式全开——

“其实,聚集在门外的,就是一整群黑乎乎的蟑螂!!蟑螂啊蟑螂!!它们全部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带着倒刺的脚和长长的触须不停地相互摩擦着,甚至还能听到声音!!现在,它们正打算从门口进来了!你知道,就算我关门也挡不住它们浩浩荡荡地进军!等它们进了屋,就会沿着这过道……”

“呀呀呀呀!!!!!!”

末岺扔掉水桶跑开了。

吓跑了女仆,影咲银把他的幽姐姐抱上了楼,进了房间。

正准备把幽放在床上,幽却抱紧少年的脖子,“不要,会有血沾上的……先把我放进卫生间的浴缸里。”

少年照做了,抱着幽来到房间里配有的私人卫生间里,银让幽坐在浴缸的边沿上。

“谢谢你。”幽好像松了口气似地说。

“不过你的情况一点也不好呀,现在你需要接受治——唔!”

银还没有说完,幽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小声点,现在我还不确定是否真的摆脱了追踪。”

“追踪?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银放低音量地问。

“你答应过我只按我说的去做对吧?”幽又露出了很不符合当前情形的笑容,她指了指自己胸口处被包扎的伤口,“再说凭借这个东西也无法完全止血,你想让我把昏迷前的这段时间都用在对你的解释上吗?”

影咲银明白了,“不想,当然不想……我错了,幽你只要告诉我还有什么要我帮忙做的就好。”

“嗯,”幽满意地点点头,“帮我擦洗干净然后找件正式一点的衣服给我穿上吧。”

(中略)

说实话,少年的心情很微妙,但既然已经答应过了幽不再提问,所以他还是决心彻底成为一台优秀的机器,尽可能地争分夺秒地做到他被要求做的事情。

从极冰幽的衣柜里,少年找到了一套黑色的套装,笨拙地为幽换上后,幽就像充电完毕一样突然一个人行动了起来,无论是走到镜子前扭身检查,还是到窗边观察外面,她就好像一开始就能够独立行动根本不需要有人帮忙一样……所以少年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的意义了。

幽去了卫生间,把有血迹的衣服揉成一团塞进了一个大袋子里,然后来到影咲银面前,“你的衣服也沾了血迹呢,脱下来吧,然后去洗个澡,然后等我回来,我会带点你穿的衣服回来的。”

“幽你要去做什么——”

幽用一根手指放在了嘴边,示意对方不要再问问题,“速度脱。”

“……哦。”

(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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